时间:2010-07-10 23:51
祁斌:大家晚上好,欢迎大家参加今天的讨论,中国市场pe和vc的发展经历了非常迅猛的发展过程。我自己感触很深,十年前从华尔街回来最后一份工作做的是vc,十年后的今天我再碰到以前很久没见的人,差不多10个里面有七、八个是做pe和vc的。
中国经济调整迫在眉睫,要再发展一大批高科技产业和新兴产业,必须有pe、vc融资体系相关的支持。第二个背景是,创业板的推出带动了全世界创新和创意的热潮。
与此同时,全世界金融危机中,原来不受监管的金融产品或者金融运作模式,也对金融监管提出严峻的挑战。
所以今天我们讨论这个非常有意义,特别是中国怎么应对快速成长的行业,怎么样让它非常好的发展,又不出问题,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。今天来的既有政府高官,也有企业的翘首。首先欢迎徐林同志发表见解。
徐林:我是在政府工作,旁边几位都不一样,他们都是具体操作的,我就谈谈政府对pe和vc行当的看法。
我下午想了一下,谈点什么问题,到底政府关注vc和pe领域什么主要的问题,我总结一下大概有三点:第一,我们关注pe和vc行业的发展环境,我们做的很多工作是优化发展环境,要促进这个行业的发展。目前在中国这个环境下恰逢其时。
第二,现在咱们是全民pe,全民vc,这跟目前中国的发展阶段是有关系的。中国经过通过改革开放的高速发展,社会聚集的金融资产非常多。就说现在银行存款总额是66万亿,其中居民储蓄余额23万亿,而且从存款余额和贷款余额来看,银行体系中目前贷款余额是43万亿,还有20多万亿的钱存在央行一部分,其余都闲置在那儿。所以那么多的金融资源一定要有多样化的渠道来配置,pe和vc是一个很重要的配置的渠道。但是vc和pe投出去之后是要退出的,如果你的资本市场不足够发达,pe和vc的发展也不会有这样的高潮。
过去的几年,特别是2006年以后,中国的资本市场随着股改的完成,获得了非常快的扩张,而且创业板也推出了,下一步可能otc市场也会发展起来,这个环境也是pe能够迅速发展的很重要的原因。
在这个过程中,政府看到了金融资源配置的客观需要,看到了经济社会发展中也需要vc和pe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资本的支持。所以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是,要进一步优化pe和vc的发展环境,促进这个行业的发展。
我们要在发展的过程中加强制度建设,要规范这个行业的发展,这几年pe和vc发展的很快,甚至有全民发展的趋势。
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,这个过程中也存在一些问题,这些问题可能点点滴滴,不太一样。我们不希望在爆炸式的发展,导致系统性的金融风险的产生。在这个领域,我们关注几个很重要的环节:一是pe在募集的过程中会不会演变为非法集资,如果演变为非法集资,有可能导致风险,甚至影响社会的稳定。这是很多过去非法集资案例产生的社会负面影响给我们的教训。
二是我们也希望pe、vc投资行为是规范的,在选择企业进行股权投资的时候,它的议价、它的谈判等各个环节是规范的,它所募集的对象应该是合格的投资人。在这方面我们的制度建设到目前来说还没有完全完成。
我们过去做了一些尝试,国家发改委、证监会,以及其他金融部门做了一些尝试,试图通过一些试点,通过pe、vc这几年发展的总结,能够建立中国pe基本的管理规范。目前这个规范取得了一些进展,但是至少还没有出结果,有些问题还在继续讨论完善的过程中。
三是我们也希望引导投资方向,服务于政府的政策目标。vc、pe都是纯商业性的投资机构,以追求商业回报为第一目标的,和政府政策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。但是中国政策经济的管理模式决定了我们有一些政策目标,这些目标当然可以利用政府的资源来实现,但是我们也希望能够调动政府的资源,发挥政府资源四两拨千斤的杠杆作用,引导社会的资金,参与结构调整和产业政策目标的实现,在这个过程中pe和vc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。
我们过去也做了一些尝试,我们希望通过政府设立引导基金,引导一些vc投资一些真正的新兴产业,真正的创业早期企业的股权,给他们这些新兴的产业和企业提供资本支持,而不是像目前我们看到的,更多的vc做的是成熟企业的投资,做的是pre-ipo的投资,追求的是比较短期的回报,比较快速的回报。
这样vc就没有起到风险投资真正原本意义上的作用。我们希望,既然vc害怕风险,如果政府的引导基金,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一些风险,我们也愿意提供这种政府资金的引导,使得pe和vc能够和政府的政策目标更好的结合起来。
这就是我今天要发言的三个要点,谢谢大家!
祁斌:下面请上海同华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史正富先生。
史正富:今天有机会和在座这么多业内同事交流股权投资非常高兴,刚才两位主持人和徐林司长从全局、宏观的角度谈到了这个问题。我们更多看到是微观的事,对刚才讲的宏观的问题也非常有同感,大的环境如果不顺,也可能给快速发展的行业造成不应该有的损失。当年信托产业最早是以土地为主导的,一下出现了泡沫和坏资产,让这个行业耽误了很多年。所以现在大家都讲,在pe和vc的时代,要保持清醒的头脑,有一个适度的约束,使大好势头能够维系。
从宏观角度看,天时很好,30年的工业化进程,产生了巨大的产业基础,需要向科技的高度发展,希望产业的重组和并购,这为pe和vc提供了强大的实体经济层面的支撑。
我们担心的问题是,人和的因素。从微观的角度讲,我们行业的监管和真正金融行业的监管肯定是不一样的。刚才主持人和徐林司长谈到的观点,我还是很宽慰的,国家对这个行业的监管有一些和其他行业监管不一样的地方。怎么样划清非法集资和所谓私募的概念,发达国家的经验是可以理得清的,对于违背规定的给予比较严厉的约束甚至惩处,这样才能保障是真正意义的私募,不是非法集资。
新兴行业一开始容易一拥而上,尤其是私募这个行业。商业企业从行业的角度出发,慢慢会进行自己的配置,市场最后会引导不同的创投企业和pe公司选择业务重点,这一块不是大问题。这和每个公司的人才结构、历史传统、竞争优势非常相关。这个行业总共才几年的历史,还没有充分的发育和分化,给一个时间段,只要积极发展一段时间,pe和vc会分工,有些企业特别擅长做前期,有些企业特别擅长做后期,再加上国家产业的支持和引导,使得有条件从事早期投资的安心地进行早期投资。
需要在国内下大力气的是,和监管有关的,怎么处理gp和lp的关系。gp是投资方和受理企业的关系,我们这个民族在历史上就是人与人的关系联系起来的商业关系,但是在投资行业里靠这个是不行的,一定要有非人格化的合同关系来取代这些东西。但是建立一个非人格化的合同关系,法制是第一步,要进行文化改造。
现在不管是gp还是lp,看到很多中间经历很多的摩擦,对gp来说怎么让信用公开化,怎么对待投资人,应该成为一个公众的知识,不能是自己知道。第二是评估行业商业化,评价机构商业化,主要看出钱和赞助的力量凭行业的好和坏,这肯定要搞砸的,应该放在中间的有公信力的机构来做。使得gp信用的历史能够放在透明的地方,让中间的投资人都知道,这对行业走顺了是非常重要的。
投资者和被投资者的关系,我们有《合同法》、《公司法》、《证券法》,但是没上市公司跟投资者关系没有一个东西可以涵盖,变成投资人和私人之间的互动,完全是个性化的,国有企业还好一点,民营企业和市场化的投资公司在中国从事投资,离开上海、北京以后会面临投资的挑战。
如何发挥产业整体的作用,来改善这种局面。中国做投资有时候怎么样自我保护合法权益,也变成能力的有机部分。
我们这个小公司跟行业发展10年了,一共做了16个项目,总的来说,还是度过了风风雨雨,积累了一些经验,更多是积累了很多的教训。
现在形势大好,这对我们做投资的心态提出很大的挑战。我们在这些年的过程中深深感到方向是对的,但是在中国的环境下做得非常不容易,要有毅力,要有信心,还要学习各种类别的企业家的行事方式,在互相理解的基础上,取长补短,把合力用上去。
我们作为一个年轻的、新兴的产业,前途很广大,所以很希望大家珍惜这个环境,更多的加强交流,互相分享自己的成败得失的经验和教训,也希望监管机构针对行业特点,给出恰如其分的监管,不能像别的企业那样管的那么多,使得我们开了好头以后,能够有持续的稳定的发展。
谢谢主持人,谢谢各位。
祁斌:下面有请梁锦松先生,他曾经在香港政府担任非常重要的要职,现在从事pe行业工作。
梁锦松:非常高兴有机会在这里跟前辈和领导学习。来中国才三年半,我们在中国应该是后辈。参加类似的论坛大概有三年多了,三年多以来,在中国讲pe和vc,特别是pe的环境已经有很大的变化。大概三年前,很多时候讲的主题,无论是我自己和其他的发言人,都是讲pe和经济的贡献等,是要说服公众,特别是要说服政府,pe其实是对推动经济有贡献的,无论是对整个金融市场还是对推动整个收购合并市场等等都有好处。
最近参加类似的论坛讨论这个问题都比较少,公众也好,政府也好,都接受了这个观点。从政府的各个观点讲,感觉到中国政府非常支持这个行业的发展。根据不完全推算,发改委一直以来非常关注,也跟业界讨论,有不同的指引等等,来引导这个行业的发展,发改委是很有贡献的。
最近发改委跟国务院也推出了长三角的发展,特别是上海作为金融中心有很大的作用。所以感谢发改委,也感谢证监会。我们推出中小板,创业板,这对pe行业有很大的促进作用。
保监会我们也在等,肯定以后对增加lp很有好处。比如说银行可以贷款进行收购,这也是推动对中国做有控股权的投资非常有好处。
我看今天在座我是唯一一个外资,我谈一下外资的pe可以扮演什么角色。有一个背景大家也知道,我在外资银行工作了28年,我看见外资银行在推动亚洲经济的发展方面,是很有贡献的,所以外资的pe也对推动中国的经济有一定的贡献。大概有几方面。
第一,怎么样推动整个pe行业的规范化。我参与行业,国外的经验也不一定全对,但如果把国外很多经验引进到中国,可以给同业来参考,给政府参考。最近在中国组建一个人民币基金,我们大概签了一半左右的lp,其他要等很多配额,可能很快就筹完了。这个方面我很深的感受是,组建的时候应该怎么样注册gp和lp,已经花了一点时间,最后可以顺利建起来。
最近这几个月花最多的时间是法律文件,我们跟大的lp谈文件,我们坚持要用国资标准,很多lp用三个律师。
谈很多条款的时候,有时候比较艰巨,毕竟很多国外的概念,国外的法律用词跟国内不一样。所以在谈判的过程中耗了不少时间,很多同事说好累,我说好啊,这就是我们学习的过程,从某个角度讲也是中国lp的发展过程。
我希望以后慢慢习惯以后,组起来比较顺,这也是外资对中国pe的贡献。我们在投资的时候跟黑石全球投委会过程是一样的,团队基本都一样,无论是人民币基金,还是国外基金投中国都是一样的团队,当然人民币基金团队是在中国的。
我们很多团队习惯了这样以后,有一些人我们不希望离开,但是总会有人离开,这可能也是一个所谓的技术转移。
我们投进去以后怎么样帮助公司提高效率的整个团队,包括在行业上的认识,在公司治理,以及在管理上,这只团队,全球的都可以引进到中国,从而帮助中国pe朝着国外比较着重的角度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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